在生产队里,老乡都把知青当做最公正的人,凡是需要得罪人的工作,总希望知青担任。在他们看来,知青在队里无亲无故,没有远近亲疏之嫌,可以当公证人。也就是因此,我在生产队了担当过除生产队长以外所有的职务。记工员、会计、现金保管和仓库保管。
在春耕时分,进行小包工定分:刨4分地记1个工;当然,还有质量要求,荡平击碎。
在收获季节,地瓜都是在地里按照分配比例分给各户,在分配的时候,有一个角色社员都不愿担任,那就是抓阄员,怕得罪人。这时候,自然是天降大任为我也。
将全队的户主写到纸条上,折叠成同样的层数和形状放入口袋中,口袋即为取宝箱,多少只眼睛盯在上面,好坏贵贱一锤定音。
在队里最大的一块地里分地瓜时,刨出来的地瓜搓去泥,归拢成一个长长的地瓜带。长度有100多米,其间起起伏伏,经过了三个脊背,又经过了两个谷底,地瓜的质量天差地别,且一目了然。
这时候,抓阄员成为最受人瞩目的中心;在脊背,一片“不要抓着我”的声音;到了谷底,又是一片“抓我、抓我”的声音。好多姑娘,皮小子在我身边,有作揖的,有献媚的,还有要和你眉来眼去的;抓到满意的,连声感谢,抓到不满意的,怨声连天;甚至有人要将手伸入你的口袋代行你的职权。这个时候,你要板住脸,捂紧口袋,否则,就会遭来谴责的声音。等全部分完,你走到你自己分得地瓜堆前,你再还原为原先的、没有了权力的你。
1969年的麦收阶段,由我代理会计,做出麦收阶段的分配账目,我有幸深入了农村的分配工作。
先初步定为一个整劳力干一天,即一个工按0.3元计算。
麦收结束后,计算出各户工分和肥料的价值,减去实际分到麦子等实物的价格,计算每户应分的钱数和所欠的钱数,公布后挂账处理。麦收阶段既不分钱,也不催缴欠款。
(人口多,劳动力少的户,工分所得低于分到的实物价值,就欠队里的钱。“辛辛苦苦干一年,反而还欠队里钱”。当时是很普遍的现象)
到秋收后,重新核定计算,计算程序和麦收大同小异。但种类繁多,如谷子、玉米、黄豆、绿豆、棉花……
到那个时候,算到的各户应分和应收的现金就要兑现了。
十一月底,拔了棉花柴,分了现金,可就要喝散伙酒了。等待下一届的队委会选举。
这就是“秋后算总账”的由来。
(山东省沂源县燕崖公社)